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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 • 电影 • 在路上和性(Ⅰ)

莫扎特• 电影• 在路上和性

郑亚洪


1.  电影上的莫扎特

“哦,深沉的夜,你何时消逝?

何时光芒落入我的眼帘?

——莫扎特《魔笛》塔米诺

 

一九七四年英格玛·伯格曼将莫扎特的歌剧《魔笛》搬上了银幕,这是我在二零零二年最后一期《读书》上一篇文章《伯格曼的微笑》读到的,作者是小说家格非。我注意到格非对导演伯格曼写了一句诗意的话:“拍摄《魔笛》时的伯格曼,正处于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期之一,欢乐和安宁的情绪奠定了这部电影的基调:幽灵被驯服了。”对格非的这句话,我颇感兴趣,一个人一生处在“最幸福的时期”并不多,恋爱是其中之一。据格非先生的文章分析,伯格曼的电影不那么得观众掌声,他的电影叙事方式隐喻,充满象征和反复,有点像小说家里的卡夫卡。不过,我还是很有兴趣想看这部电影《魔笛》,我从朋友处借得伯格曼的《魔笛》,DVD版。


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伯格曼的电影,虽然朋友我暗示伯氏的电影很难看下去,《魔笛》用德语演唱和对白的,连中文字幕都没有,我还是坚持在沙发上看完了长达一百五十多分钟的《魔笛》——这中间,电影进行到一百多分钟的时候我忍不住使用了一次“快进”键,大概有十分钟——很快恢复了“播放”键,一百五十多分钟《魔笛》的十五分之一被我快进过去,电影到最后,当王子塔米诺吹起魔笛,带领帕米娜走出“魔鬼的手树林”时,我脱口而出“太伟大了!”——这句赞语不仅献给导演伯格曼,也是献给莫扎特的。


电影《魔笛》开头出现作曲家莫扎特肖像,观众等待歌剧《魔笛》演出,伯格曼不厌其烦地将他们的脸孔在序曲中一张张闪现,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东方,西方,白皮肤,黑皮肤,黄皮肤,我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张脸,一张还是无数张?最后特写镜头给了自始自终凝视着舞台的一个小女孩,一张纯洁的脸,镜头切换到了她的两瓣柿子一样红透的唇上——依旧是莫扎特的序曲。小女孩笑了,微笑的嘴唇切换成莫扎特的一幅肖像,导演仿佛告诉我们,接下来欣赏到的一个金碧辉煌和光彩夺目的童话世界都是这位作曲家先生一手制造。对导演伯格曼来说,《魔笛》是一个童年情结,伯格曼十二岁的时候首次看过《魔笛》,四十四年以后他将《魔笛》搬上了银幕。伯格曼在一本拍摄日记里记叙道:“在我的想像里,《魔笛》像是一直住在这座歌剧院场里的古老精灵,无论是在音感敏锐的木质音箱中、略斜的舞台里、背景、侧景——它的魂魄无所不在。”拍摄《魔笛》成为伯格曼实现内心的一则童话。《魔笛》的风格与伯格曼的其它电影比起来,优雅,明朗和文质彬彬。伯格曼在选择演员上非常严格,他要求男演员一定要英俊年青,女演员必须具备年轻、快乐、善良的特质外,还要求她们都漂亮但危险,带着真正的喜趣性情以及微些的纵欲倾向——这就给观赏电影的人在一百五十多分钟里贴近童话故事的每一个人物,尽管有文化上的差异,我们依然被伯格曼带到最私密的那个童年地带。贪吃好色、怯懦的捕鸟人帕帕盖诺显得不那么“粗俗”,他的优美的男中音,上帝听了也会原谅他的缺点。因为一个好嗓音,夜王后唱出Der holle Rache(《我心中充溢着复仇之情》)时,我们一点不觉这是地狱般的恐怖。艺术使恐惧和鲜血成为一种欣赏的可能,前提是欣赏者没有经历过或正在经历这种恐惧和鲜血。


 对于1788年的莫扎特来说,他的恐惧是他预感到了死亡的逼近,他的鲜血是维也纳城外奥地利与土耳其之间的那场战争,比起后者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仇恨,莫扎特更惧怕死亡的脚步。莫扎特三十二岁,死神频频向他敲起警钟,抢夺他已经耗得太过分的身体。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叫利奥波德·莫扎特的人一年前去世时他的心情怎样,他完成了最伟大的《g小调弦乐五重奏》,在五重奏里,钢琴——他最喜爱的乐器上使用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微弱的音,这个可有可无的微弱的音预示了病入膏肓的父亲,失去亲人和债务的双重打击困扰着莫扎特,他忧伤地写道:“我一直过着这样悲惨的生活。”莫扎特能够乞求于人但仍然超然于平庸的现实生活,只有音乐能够令他全身心去做喜欢的事情。三十二岁的莫扎特终于在1788年等来了约瑟夫皇帝首次准许大斋期间表演歌剧。马努埃尔·席卡内德是歌剧院经理,他与莫扎特合作写剧本,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写剧本者,常常写一些幼稚可笑的诗句,内心隐藏着巨大的梦想,他的剧院常常在做梦以后的下午迎来游手好闲的市民,其中大部分是小店店主,身上带着油漆味和木料边角的手艺人,他们在舞台布景的转替和小丑捧腹大笑形象中度过午后的时光。1791年春天,枝头鸟儿一声清脆的啼叫,莫扎特在梦的白纸上写下歌剧《魔笛》第一个音符,我不知道这个音符是不是枝头鸟儿的啼叫?这声啼唤把莫扎特从死亡的道路上重新拉回现实?他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魔笛》,太快的写作——几乎是疯狂的玩命将他推进死亡的深渊?捕鸟人帕帕盖诺掏出一把笛子在嘴唇上擦了一擦,一枝玫瑰的天空暗淡了云层。


莫扎特的生平拍成过一部电影,名字叫《阿玛迪斯》。阿玛迪斯是谁?他是十五世纪西班牙流行的骑士小说《阿玛迪斯·德·高拉》中的人物,塞万提斯曾赞扬阿玛迪斯是“完美的骑士”,“忠诚的情人”,“纯洁而有诗意”。这部电影的导演希望作曲家莫扎特成为名副其实的阿玛迪斯——完美的骑士,忠诚的情人,我只看过电影海报,海报上一个穿黑衣服的神秘男子背过身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神秘男子就是17917月突然来到莫扎特家,要求他马上写出一部弥撒曲,莫扎特的死与他有关,这成为电影的卖点。实际上,莫扎特死于疹子感染。电影《莫扎特》在电视台里放映过好几回,但我一次都没有看成,有一次在电视里偶尔看到了一个莫扎特的镜头,演莫扎特的演员的脸很好看,是那种很地道,很艺术家的脸孔,曲子弹得到位。后来我看过《柴科夫斯基》和《李斯特》的电影,两位都是适合拍成电影的作曲家,因为他们生前与几个女性纠缠不清的关系,音乐撩人。看完电影后我非常失望,我的失望不是来自于演员的表演,而是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摧毁了音乐,使音乐成为摆设。我们为什么要去电影院呢?“因为清闲、无所事事和空虚”(罗兰·巴特)。


空虚、无所事事和清闲,这是我看电影的理由,看完电影,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特别在白天看的电影,看完电影时天已经黑了,热闹光鲜的电影画面还没从脑子里完全散去,而又要面对乱遭遭的现实,所以看完电影心情不是变好,而是更差了,还是无所事事和空虚。听音乐不同,随时听,只要我喜欢,将莫扎特的一段歌剧咏叹调来上一百次都可以。


作曲家莫扎特Mozart(1756-1791)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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