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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的另一种“方式”——莫扎特钢琴独奏曲全集

因为方案,中午没有回家陪孩子,办公室里面把灯关了,窗帘拉下,匆匆赶完了方案,同事们都还没来,就先做一下今天的公众号吧~~~炙热的天,在办公室吹着空调无疑最舒服,而我却更盼望着在骄阳下回家,陪伴我最爱的小女儿,哪怕往返路程占用时间比我可以陪伴她的时间更多。于我,只是忙碌;于她,我陪伴和喂她的那一会儿,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早先,我对莫扎特音乐的感受主要是来自他的交响乐、协奏曲等乐队作品, 在钢琴音乐方面只认真听过协奏曲,而对于他的钢琴独奏音乐则所知甚少。只是到了最近,我才买了奥地利女钢琴家海布勒演奏的莫扎特钢琴独奏曲全集廉价片,我一般不会轻易买成套的全集, 而我目前的购片重点也早已不是莫扎特了,我之所以破例买了这个全集主要有两个考虑:一是我酷爱巴赫和贝多芬的钢琴独奏音乐,通过这些作品我已经初步感受到了钢琴独奏音乐的特殊魅力,因而也就特别想找机会听一听作为从巴赫到贝多芬的过渡时期的莫扎特的钢琴独奏曲。其二是图便宜,由于莫扎特的钢琴独奏音乐的知名度比不上他的协奏曲,所以我原来对莫扎特的钢琴独奏音乐(特别是全集)的可听性没有什么期望,因而每当碰到正常价格的相关唱片时从来舍不得掏钱买的,这一次既然赶上了便宜货也就不想错过机会,只是觉得即使是听一听试试看也值了。但是当我听到这套唱片时简直是大喜过望,真恨自己原来对莫扎特的钢琴音乐竟然如此这般地孤陋寡闻。

  莫扎特的钢琴独奏作品和巴赫、贝多芬的数量相当(英格丽德﹒海布勒版的10张CD每一张都在70分钟以上),而在质量方面也是几乎首首都很耐听,给我的印象完全可以和他的钢琴协奏曲甚至贝多芬的钢琴曲全集相媲美,这和莫扎特的钢琴独奏曲全集一直不大被国内人看好的情形有出入,我不知道是由于我个人的偏好使然还是确实被人忽视了。莫扎特的钢琴独奏曲与他的钢琴协奏曲相比显得更加朴索、轻灵,流利;如果说他的协奏曲好比是郑重其事的公开演讲,那么他的这些独奏曲就像是相对比较轻松随意的私下闲谈,前者固然很感人,但后者在自然亲切感方面给人带来的特殊感受则是前者不可替代的,二者如此鲜明的差异在贝多芬时代以及以后普遍追求交响化的钢琴音乐中已经不多见了。

  莫扎特的十几首钢琴奏鸣曲(确切数目不详,海布勒版唱片收了十八首而《牛津音乐词典》只列出了十七首)全部创作于作曲家成年以后,其中在十八九岁时连续完成的前六首奏鸣曲显得既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又没有他在少年时代创作的钢琴协奏曲那样的稚气,因而仅仅从“先入为主”的欣赏心理来说就首先可以把人征服。莫扎特的音乐是一种不以形式和内容为重的纯音乐,我在欣赏他的器乐音乐时一向只注重“音乐味”。他的后十二首奏鸣曲在体现这一特色方面给我留下的印象尤其深刻,这些奏鸣曲虽然在意境方面往往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刻意渲染什么,在曲式结构和语言手法方面也比较简单,比起他同期创作的钢琴协奏曲来显得平易得多,甚至可以说只能算是轻歌曼唱的小品,但是也许正是这种“平易”透露出莫扎特音乐中更空灵的方面,反映了莫扎特的平常心,给了我许多从协奏曲中得不到的一种至纯至美的超然感,是我所听到的钢琴奏鸣曲中最难以体会意境但也是最引人入胜的。

  莫扎特的钢琴独奏曲全集有一半以上都是变奏曲、舞曲、古钢琴曲和双钢琴曲等零散曲目。莫扎特的变奏曲有十几首之多,具体数目不详(海布勒版全集收了十四首)。这些变奏曲大都取材于歌剧主题和民歌旋律,虽然规模不能和贝多芬的变奏曲相比,但首首都很稍致很有特点,令人一听就知道是莫扎特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的“莫扎特风格变奏曲”。在海布勒版全集中有一张专门收录了由巴杜拉﹒斯科达等人用拨弦古钢琴演奏的莫扎特古钢琴曲。我在听到这套唱片好几年以前就已经开始对古钢琴曲有所偏爱,古钢琴,特别是拨弦古钢琴所特有的雅致幽远的特殊效果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而在九十年代的国内市场这方面的唱片还不多见,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一般只要是见到古钢琴音乐方面的唱片就会饥不择食地先买下来再说,这一次竟然能听到莫扎特的大部分古钢琴曲对我来说真可以说是三生有幸。莫扎特本人不仅特别珍爱自己拥有的古钢琴,而且还是一位稀有的古钢琴演奏髙手,莫扎钢的古钢琴曲和他的其他钢琴曲相比更多采用了巴罗克复调音乐手法,其中有几首会令人联想到巴赫的古钢琴曲,好像是专门为怀念巴赫而作的,但是又具有他自己的朴素、轻灵的风格特征,因而更倾向于人性而非神性的巴赫,会给人以耳目—新的特殊感受,

  海布勒(INGRID﹒HAEBLER 1929——)生于维也纳,父母都足波兰人。她自幼就显示出音乐才能,11岁在萨尔茨堡公开演奏钢琴,先后曾经在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学院、维也纳音乐学院、日内瓦音乐学院和巴黎音乐学院学习。从1952年起,她经常在各种国际比赛中获得大奖。她录制过大量的德奥作曲家和肖邦的作品并因此而获得大奖,海布勒作为老一辈的莫扎特钢琴音乐演奏大师,早已在这方而赢得了公认的权威地位,她在七十年代与PHILIPS公司合作录制的这套莫扎特钢琴独奏曲全集虽然没有被《企鹅唱片指南》特别看重,但我感到很值得一听。她的演奏不仅技巧辉煌,有着珠落玉盘般的颗粒感和行云流水般的酣畅感,而且在音乐方而有着纯正地道的维也纳人的艺术情趣,自然、含蓄、热情并具有女性特有的细腻感,因而把莫扎特音乐中的人性美充分表现了出来。她的全集除了演奏很有特色以外还显示出了高超的整体水平,可以说几乎每一首作品都演得很投入,没有某些全集唱片在质量水平上良莠不齐的毛病,通过这套唱片我感到她在演奏莫扎特音乐方面的权威地位确实是名不虚传的。这套唱片在录音方面也相当好,音色柔和温暖,没有DG公司录音常有的寒气,音场控制适当,也不像DECCA公司那样有时候由于过分追求开阔感而显得有些发散发虛,从而使钢琴听起来富于实体感,会给人极大的满足。

  载于《爱乐》2001年第9期总第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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