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点击上方“新浪博客”查看更多精彩内容

在读《我是你的莫扎特——莫扎特书信集》前，坦白说，我脑中的莫扎特是这样一个形象，绝对天才，在生活上等同于白痴，在人际交往上也是懵懂无知到极点。看得出，我把莫扎特和顾城划了等号，把莫扎特和一切艺术史上的弱智天才划了等号。究其实这是一种偏见，是被诸多似是而非的各类信息灌输到脑中的偏见，也是被现实生活中形形色色假冒伪劣天才虚张声势的表演蒙骗而在脑中形成的偏见。现在，有这么一本破除天才偏见的书摆在你面前，让你了解，真正的天才也有他来自生活的儿女情，也有他必须面对的柴米油。

购买这本由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出版的《我是你的莫扎特——莫扎特书信集》自然与我对莫扎特的喜爱有关。家中已有若干莫扎特书籍，譬如贾晓伟撰写的《莫扎特神灯》，譬如W·希尔德斯海姆撰写的《莫扎特论》，此外还有一本薄薄的《莫扎特自述》今天才知道摘选自我新买的此书。自从1988年从友人郭伯龄处获悉莫扎特《安魂曲》后，这支曲子便反复在我的家中播放，激发我写出诸多诗篇。2004年我曾在一文中列出死后要带进棺材的物件，其中就有莫扎特《安魂曲》。西方音乐家以《安魂曲》为题的名曲很多，我独爱莫扎特这一份，我听到了绝望却向上的力量，听到了一小片影子在飞翔，听到了试图在高音中逃脱的忧郁的灵魂，听到了众多黎明绕着昏暗旋转……

时至今日，我依然能够完整哼出莫扎特《安魂曲》的全部旋律。也因此，我对一切与莫扎特有关的资讯都颇为关注。

《我是你的莫扎特——莫扎特书信集》（以下简称书信集）以英国著名音乐评论家埃里克·布洛姆1956年出版的《莫扎特书信集》为底本，由著名音乐家钱仁康教授翻译，堪称一部书信体的莫扎特自传。全书分别以亲情、友情、爱情为主题对底本进行了重新编排，并增加了120余条相关注释，配有上百幅精美图片，翔实生动地诠释了莫扎特和他那个激情澎湃的文艺时代。

援引自该书的介绍文字只能让我们窥视到该书的大致轮廓，真正对莫扎特的进入必须翻开该书。阅读《书信集》，我感叹莫扎特真是心思细密的孩子，全书的第一封信来自他13岁写给母亲，这封信不长，也就百余字，就这短短的百余字，13岁的莫扎特表扬了马车夫是个好人，表扬了马跑得快，也向母亲表白了自己对她的尊敬之情，更重要的是，“我懂得自己的责任”，我真的不知道西方国家是如何教育孩子的，一个13岁的孩子就能把责任二字作为自己的信条，令人不胜感叹。

第二封信14岁的莫扎特写给姐姐的。这封信比较长，有五百字左右。亮点是对音乐有观点有见解。在这封信里，莫扎特向姐姐说到了歌剧《鲁吉埃罗》中的各种角色，并对扮演者分别发表看法，对其中一个演员14岁的莫扎特如此评价“仪表虽不错，但走音走得很厉害”，对另一个角色他更进一步分析道“她的声音很闷，唱16分音符常常唱得太迟或太早”。感谢《书信集》的出版，让我们了解到莫扎特自小就对音乐有自己准确的判断并能给予内行的表述。

我注意到莫扎特给姐姐的信比较多，他喜欢在信里和姐姐交流音乐的感想，也透露了部分那个时代的音乐环境，譬如抄写交响曲要由爸爸亲自完成，因为“我们不愿意拿出去抄，拿出去会被人抄袭”。14岁的莫扎特也用自己的孩童视角，大胆告诉姐姐“国王有一股那不勒斯式的稚气，他在歌剧中常常站在凳上，为了比王后看起来高一些”，感觉真像那个说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

给父亲的信就比较沉重，莫扎特必须向父亲开口讨要生活费用，24岁他写给父亲的信如此细数自己的花销，“把我的黑衣翻一翻身，换上新的花缎衬里，加上我的棕色衣服修补一下袖子，就花去我7古尔盾24可罗伊策”，为此他不得不请父亲“再给我汇一笔钱”。这样的信让人读起来不免心情沉重，不免让人想到同为天才的梵高，两个人的一生几乎都饱尝了穷困的欺压。

相比于梵高书信集灵光异彩语言的耀目，莫扎特书信集的叙述语言显得拖沓了些、平实了些，以致让我产生莫扎特真有闲心的想法，信这么多，又这么长，在那个没有电脑的年代，他要花费多少时间在这上面？

《书信集》的最后一封写于1791年10月14日的维也纳，是写给他的妻子，絮叨了一番家庭琐事。我觉得莫扎特如果不能成为音乐家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去当小说家，他叙述事情很有耐心，完全可以把一件事情讲得清清楚楚。但我想，他不会是一个好小说家，如果仅从这本《书信集》的文字能力，莫扎特欠缺梵高那种抓人的撞击心灵的不规则语言。幸好，莫扎特是以音乐名世的，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创作出了数量惊人且异常杰出的音乐作品，这是人类的幸事。

在他的音乐中他真正如他所言“我永远是无穷无尽的”（莫扎特致赫夫纳的信）！

文 |  诗人安琪

点击下方原文阅读看作者更多精彩内容